莫忆涵被拖出病房的时候已经哭成泪人了。

她挣扎着要跟妈妈多待一会儿，却被无情地关在了病房外面。

走廊很长，没有人来往。

莫忆涵崩溃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，抖动着嘴唇，半个字说不出来。

好半天，好半天，她认输了，她抓着男人的衣角，仰视着他：“求求你了，再让我跟妈妈待一会儿，求求你了……”

男人猛推莫忆涵一把，莫忆涵本来就没站稳，直接摔到地上。

他居高临下盯着她：“我们之间只是交易，别在我跟前矫情！”

好一句，只是交易。

……

酒店。

莫忆涵昏睡了好久。

她梦到妈妈跟她说，不要哭，一切都会过去。

看着妈妈憔悴苍白的脸，莫忆涵再次泪如雨下。

莫忆涵旁边的男人洗完澡从浴室出来，看着莫忆涵紧锁眉头，小脸被泪水打湿，不耐烦地打了个电话给助理，让他重新安排一间房。

这女人的眼泪怎么如此廉价？

男人转身要出去。

“别走，别离开我。”莫忆涵梦到妈妈的手，一点点松开，要推开她。

她死命抓住妈妈，却只能抓到空气，妈妈离她越来越远。

“不要走好不好？你再多陪陪我，再多陪陪我……”

男人看着莫忆涵双手不停在空中舞着，小脸皱成一团，脸颊微红。

他收回视线，继续往外走，刚迈出房门一步，只听到屋内哐一声巨响。

他眼角余光看到莫忆涵整个人趴在地上。

“蠢东西！”

男人说着，抬手关了房门，折回去，将莫忆涵抱起来重新扔到床上。

刚要抽手，莫忆涵跟八抓鱼似的扑过去，将他抱住。

她身上……

好烫！

男人皱眉，腾出一只手，再次给助理打电话：“弄点退烧药，还有粥。”

他低头看着这个八抓鱼一样抱着自己的女人，脸颊已经因为发烧而泛红。

“你要是死了，谁替我生孩子……”

他说罢，一把将她推回床上。

莫忆涵眼角的泪水，一串接一串出来，难以止住。

男人看着她，点起一支烟，脑海中出现他之前发烧，她拿着酒精一直擦拭他手心的画面。

这女人，终究是有点用处的。

莫忆涵迷迷糊糊之际，感觉到有人喂她吃药，替她盖好被子。

她伸手抓住他，迷迷糊糊叫了声“妈妈。”

男人看着莫忆涵膝盖上刚摔的淤青，轻挑眉毛，躺了下去，任由她抱着。

“妈妈，我什么都没有了，我只有你。”

他关了灯，闭上眼睛，想起几年前的一幕。

那天，司机开着车，他坐在副驾驶，后座是爸爸妈妈。

一家人有说有笑，直到司机惊呼一声“不好”三人还来不及反应，整个车子被对面疾驰而来的货车猛烈撞击。

顷刻间，车毁人亡。

车毁，父母双亡。

他失去意识前，拼命往前爬，在血泊中，抓住了妈妈的手，却喊不出半个字来。

从此，他成了植物人。

而爸妈，永远离开了人世。

想到往事，男人的眼珠不可自控地转动，喉咙发紧。

他一定会让设计那场车祸的人付出代价，会让他们也尝尝失去最亲的人的痛苦！

“妈妈……”身旁的女人无助地喊完，紧紧抱住了他。

这世上，哪有什么相依为命。

能依靠的，只有自己，且冷暖自知。

男人推开女人，翻身睡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