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修知道我生气了，没再言语，纸人亦安静下来。

我叹了口气，懊恼把纸人扔在一旁。

不过耳垂突然动了动，我似乎听到两个细弱的声音，在谈论着什么。两个声音都有些耳熟，一个是苏楠清越的童音，另外一个沙哑阴鸷，是那只缠着我不放，一定要我对付黎琛的黄父鬼？！

他们怎么会在一起？

我一边嘀咕，一边竖起耳朵听他二人的谈话。

苏楠清越的童音响起，虽然是笑着，却令人不寒而栗，“我真想不到，这节小小的车厢，竟然还有另外一只黄父鬼。”

“彼此，彼此。”黄父鬼笑笑，声音诡谲，“我不也没有想到，在这遇上你吗？”

虽然是简单的寒暄，不过字里行间，却透露出满满的敌意。

我倒吸了口凉气。

黄父鬼什么意思？难道苏楠和他一样，也……也是黄父鬼？

黄父鬼擅长伪装，就算本身其貌不扬，也可以幻化成倾国倾城的美人、单纯无害的孩童，苏楠擅用伪装，倘若不是用镜鬼束缚我，怕是不会露出马脚，更不会被人察觉。

相较而言，黄父鬼诚实了很多，堂而皇之以那副狰狞的模样示众，毫不避讳地说自己是黄父鬼，黎琛是他的目标。

这世上有太多遮遮掩掩的厉鬼，如他那样挑明一切没有遮掩的，实在少之又少。

“你也冲着黎琛来？”黄父鬼果然不会兜圈子，干脆直奔主题。

“杀人无数的妖皇，地狱深渊出逃的厉鬼，”苏楠毫不避讳地流露出满满的兴趣，话锋一转，“我也不止冲着他来，还有他身边的丫头，阴年阴月阴时，是我们厉鬼最滋补的良药。”

苏楠说着，心满意足舔了舔唇瓣，如瞧见了珍馐美食的老饕。

我心凉了大半，腿软跪在地上。

我单知道黄父鬼危险，没想到幻化为天真无害孩童的苏楠，更危险。

“你逗我开心吧？”黄父鬼愣了愣，竟然爽朗笑了笑。

“那丫头可不是什么恶人，平素连只活鸡都不敢杀，更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。你既然是黄父鬼，便知道她不是我们的猎物。”

我一个劲地点头，还是他讲道理明是非，我可是大大的良民，万万不是黄父鬼的猎物。

“她的确善良得可笑。”苏楠想了想，中肯点头，赞同黄父鬼的说法，话锋陡然一转，“要怪就怪我胃口太大，一个黎琛我吃不饱，还得再搭上一个。”

“对了，你也不要拦着，我两实力相去悬殊，你远不是我对手。”

“这话说得好笑，是不是你的对手，也得交手了才知道。”黄父鬼轻蔑笑笑，突然一下向苏楠发动进攻，没有借助武器，双拳肉搏！

苏楠身子小小的，不过躲闪很快，稍稍低头便躲过致命一击！

我只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声音，知道他们交手，却不知道谁占优势谁处在下风，双手合十替黄父鬼祈祷。

他一定要赢，这样……

我才能安然无恙地活着。